“也不用这么急吧。”春桃迟疑道。其实她们心里是不乐意。一旦开始打扫,就好像新人马上要进府似的。
池小河这会倒是想开了。左右是逃不了的事,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。所以听了春桃这话便笑道:“早晚都是要弄的。这选秀也不过两个月时间,现在准备起来也不算早了。”
“福晋,说不定咱们府上不进人呢?贝勒爷身子也才刚好些。”夏莲不死心的道。
“你们快别天真了!”池小河失笑,“我知你们都是心疼我。但这事可由不得咱们。忘了之前进宫良妃娘娘问的话了?”
春桃和夏莲两人的神色都不大好看,闷声道:“福晋放心,奴婢们会安排人弄的。”
“马佳氏那个院子之前可是住三个人的。让人都仔细打扫了。再看看屋里陈设有什么不足的,报给管嬷嬷。”池小河想了想,又道:“梅氏旁边那个大院子,按着侧福晋的规制来布置吧。”
春桃张了张嘴,终是没再说什么。夏莲则道:“福晋可打听了今年的秀女都有谁么?”
说到秀女,池小河倒是想起一个人来。
“表妹今年是要参选的吧?舅母这两日只怕会来吧。”
犹记得去年安亲王福晋还特意带着女儿来找她,就是想在选秀的时候让八爷帮着打探下消息,帮些忙。
这会回头看,她这个舅母还是挺会烧冷灶的。今年八爷进了内务府,秀女们进宫后的一些事宜都是内务府安排,正好能照应。
“明惠格格正是今年参选呢!”春桃道:“就不知道会指到哪家去。”
池小河喝了一口茶,轻轻笑了一声,道:“明惠的家世摆在这,要么进后宫,要么就是皇子正妻,不会再差了。”
其实叫她说,后宫和皇子正妻都不是好地方。还不如选个好的勋贵人家嫁了,日子只怕还舒服些。就是不知安亲王两口子是怎么想。
“那不是可能嫁给九爷或是十爷?”夏莲惊道。
九爷和十爷都是今年选嫡福晋,且两人和八爷的关系都好。若明惠和池小河成了妯娌,到未见得是好事。当年在府里的时候,明惠骄纵的性子她们可是都领教过的。
池小河本来想说不可能,因为历史上九爷的福晋是董鄂氏,而十爷的第一个福晋是个蒙古福晋。可转念一想,如今这个清朝已经和历史上不同,还真说不准有这个可能。
“谁知道呢!”池小河笑笑,道:“还得看皇阿玛的意思呢!”
“福晋,贝勒爷回了。”春桃看着远处走来的人,提醒了池小河一句。
她们这会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晒太阳。一眼就能看到花园门口走进来的人。池小河放了茶盏看过去,就见八爷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袍走了过来,显然是先回正院换过常服了。
“福晋今日怎么有兴致出来坐坐?弘旺呢?”八爷一脸笑的问道。
“他在睡觉呢!”池小河也不起身,就抬头冲八爷笑了笑,道:“臣妾便出来躲个懒。爷也来喝杯茶吧。”
“好。”八爷在池小河对面坐了下来,看了一眼池小河给他倒的茶,问道:“福晋喝得花茶?”
“什锦茶吧。”池小河道:“臣妾自己胡乱配的。有水果,也有花。清甜口的,看爷喝不喝得惯。”
八爷端起来喝了一口,酸酸甜甜的,飘着一股子清香,点头道:“偶尔喝喝倒也不错。”
“这云片糕和豌豆黄也是今儿一早现做的。爷尝尝。”池小河又把石桌上装着糕点的小碟子往八爷面前推了推。
“花果茶配点心,福晋可真惬意。”八爷笑着拿了一块云片糕吃起来。
“偷得浮生半日闲吧。”池小河抬头眯着眼看了看明媚的阳光,似乎不经意的道:“等过些日子只怕就要忙了。”
八爷拿云片糕的手一顿,看了池小河一眼,道:“府里有什么事么?”
池小河是笑非笑的瞥了八爷一眼,道:“爷何必明知故问呢!”
“福晋这是醋了?”八爷嘴角勾了起来。
池小河挑了挑眉,只当是默认了。
要说她心里一点都不介怀,那是假话。再怎么想得开,她和八爷的感情摆在着,有人要来插足肯定是难受的。可要说吃很大的醋,也不至于。不过她还是得让八爷知道心里的不舒坦。至少让八爷觉得她还是很在意他的!
女人在有男人为他们争风吃醋的时候,心里就算对两个男人都不喜欢,但也会有些小得意。同理,男人们也一样。谁不希望自己被人看重呢!
果然,八爷在池小河的这个小表情出现后,嘴角的笑意更大了。
“福晋这是担心失宠?”八爷故意拿话逗她。
池小河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,淡淡道:“失不失宠的还不是看贝勒爷!臣妾从来都是一颗心的。”
“啧!”这下轮到八爷挑眉了,他怎么从这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呢?
池小河心里也是打了下鼓。她这话说得隐晦,但相信八爷能听出更深的意思。她说自己只有一颗心,是想表示自己对八爷是很专一的。但后面没说出来的话是:你八爷又是不是对我一颗心呢?
八爷已经独宠她有些日子了,这会拈酸吃醋的说出如此不大度的话来,也算情有可原。所以池小河才试探了这么一句,还没明着说。毕竟身为一个嫡福晋来说,想要独宠本身就是件不合规矩的事。
池小河垂着眸,拿着茶碗的盖子轻轻的刮着茶碗,看似无所谓,实则心里却等着八爷的态度。
曾经她不敢想一生一世一双人,毕竟这是古代,八爷还是皇子。可人从来都不是容易满足的。有了半年的独宠后,她也想贪心的要求更多了。
本来她没想过说这么一句,可脑子里却一直有句话在往外跳:不争取一下,又怎么知道不可能呢?
八爷在“啧”了一声后便没有说话,一时间两人都安静了下来,弄得一旁伺候的奴才们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,总感觉气氛好像不对起来。